在中国古代书院的历史长河中，鹅湖书院以其独特的思想交锋与文化传承，成为一座跨越近千年的精神丰碑。位于江西省铅山县鹅湖山北麓的鹅湖书院，因南宋时期两次影响深远的“鹅湖之会”而闻名天下。从朱熹与陆九渊的理学争鸣，到辛弃疾与陈亮的家国情怀，这座书院不仅仅是学术辩论的策源地，更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传承地。

鹅湖书院

一、“一会一晤”：理学争鸣与家国情怀的交响

（一）朱陆之辩：理学与心学的思想碰撞

南宋淳熙二年（1175），吕祖谦为了调和朱熹“理学”和陆九渊“心学”之间的理论分歧，使两人的哲学观点“会归于一”，于是出面邀请陆九龄、陆九渊兄弟前来与朱熹见面。双方于鹅湖寺（后在寺庙西侧建为书院）展开了一场持续三日的学术辩论，史称“鹅湖之会”。

陆氏兄弟得到吕祖谦的邀请后，应约来会。在行前，陆九龄曾对陆九渊说：“伯恭（吕祖谦）约元晦（朱熹）为此集，正为学术异同。某兄弟先自不同，何以望鹅湖之同？”于是二人预先辩论起来，直至深夜方止。翌日早上，九渊请九龄先说，九龄说：“夜来思之，子静（陆九渊）之说极是。”九渊于是作诗一首：“孩提知爱长知钦，古圣相传只此心。大抵有基方筑室，未闻无址忽成岑。留情传注翻榛塞，着意精微转陆沉。珍重友朋相切琢，须知至乐在于今。”这首诗的核心思想是：人性本善，每个人天生都有道德本能（如爱和敬），这是道德修养的根基。古代圣人的传统就是守护和发扬这个本心。道德教育和个人修行必须从内心出发，先“尊德性”（尊崇内在道德），而不是先“道问学”（追求外在知识）。

九渊认为这首诗很好，只是觉得第二句“微有未安”，因为这句强调了本心的优先性和基础性，与自己平时观点相同，自己很认可，但可能会与朱熹的观点产生冲突。

途中，陆九渊仔细推敲，终有所悟，和诗一首：“墟墓兴哀宗庙钦，斯人千古不磨心。涓流积至沧溟水，拳石崇成泰华岑。易简工夫终久大，支离事业竟浮沉。欲知自下升高处，真伪先须辨只今。”这首诗的大概意思是：人们看到坟墓会兴起哀伤之情，看到宗庙会产生钦敬之感，这是人类共有的、千古不变的本心（道德情感）。涓涓细流汇聚能成浩瀚大海，拳头大小的石头堆积能成泰山华山那样的高峰。简单易行的工夫（发明本心）终究能宏大持久，而支离破碎的事业（格物穷理）终究会浮沉不定、难以成功。想要知道从低处升到高处的根本方法，现在就必须先辨明什么是真工夫、什么是假途径。

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，陆九渊开篇立论，强调“心”的普遍性和永恒性。这种道德情感（仁、敬、哀、钦）是人与生俱来的，不因时代变迁而磨灭。这为他的整个哲学体系奠定了基石——“心即理”，宇宙的终极真理（理）就内在于人的本心之中，无需外求。这首诗集中体现了陆九渊心学的三大核心主张：心即理、发明本心、尊德性。（参见《陆九渊集》卷三四《语录上》条二〇四）

六月初三，陆氏兄弟抵达鹅湖寺，与朱熹、吕祖谦会面。吕祖谦问起陆九龄分别之后有何新获，陆九龄便念起其启程时所作诗词，才读了第四句，朱熹便对吕祖谦说：“子寿（陆九龄）早已上子静船也。”陆九龄原本对弟弟陆九渊的激进观点有所保留，曾试图调和双方。但在鹅湖之会中，陆九龄先赋诗表明立场（“孩提知爱长知钦，古圣相传只此心”），完全呼应陆九渊的“心学”主张。朱熹立刻意识到：陆九龄不仅被弟弟说服，而且已成为陆九渊思想的坚定拥护者。

“四贤辩论”塑像

朱熹这句话生动捕捉了鹅湖之会的瞬间态势：它不仅是兄长对弟弟的追随，更是“心学”作为一种独立哲学力量的正式亮相，而朱熹已然意识到，这场辩论已从观点交流变为阵营对决。

此后三日，朱陆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。这场辩论的核心是“教人之法”：朱熹主张“泛观博览而后归之约”，强调通过广泛学习以穷究天理；而陆氏兄弟则提倡“先发明人之本心而后使之博览”，认为心性修养应先于知识积累。朱熹强调“道问学”，二陆强调“尊德性”，尽管双方观点未能统一，但这场辩论开创了学术自由争鸣之风，成为儒学史上“和而不同”的典范。朱熹后来主动邀请陆九渊到白鹿洞书院讲学，更彰显了其包容并蓄的精神。

（二）辛陈之晤：家国大义的实践表达

南宋淳熙十五年（1188）冬，词人辛弃疾与思想家陈亮在鹅湖之地“长歌相答，极论世事”，共商抗金复国大计。这场被称为“第二次鹅湖之会”的会晤，将鹅湖寺的学术使命拓展至经世致用领域。

陈亮，字同甫，浙江永康人。当时理学盛行，讲求修身养性之学，陈亮则主张“经世致用”“救济时艰”，治国平天下，是浙东学派的杰出代表人物。南渡后，不少人安于偏居一隅、苟且偷安，陈亮则主张奋力抗金，收复失地，是个“百折不回，饶有铜肝铁胆”的抗战派人物代表。乾道五年（1169），他曾向宋孝宗上书《中兴五论》，进献恢复中原大计，其与辛弃疾的《美芹十论》《九议》观点十分相似。有着共同政治主张以及相似人生际遇的辛陈二人，逐渐成了志同道合的莫逆之交，在吕祖谦的引荐下，促成了这次“鹅湖之晤”。

别后二人继续书信来往，留下唱和词《贺新郎·把酒长亭说》等五首。辛弃疾在词作中呐喊“男儿到死心如铁，看试手，补天裂”，不仅抒发了个人壮志，而且凝聚了南宋士人的家国情怀。

辛弃疾塑像

一会一晤共同奠定了鹅湖书院“以辩明道、以文载道”的文化基因，也确立了其在中国书院历史中的特殊地位。明景泰年间，大理寺少卿李奎在《重建鹅湖书院之碑记》中写道：“大江以西，古称文献之邦，书院之建，不知有几。惟鹅湖之名与白鹿并传于天下。”明嘉靖二十七年（1548），国子监五经博士、进士吴世良在鹅湖书院内立一石碑，碑文曰：“天下四大书院——嵩阳、岳麓、白鹿洞、鹅湖书院。”这些都是鹅湖书院历史地位的见证。

二、文化地标的形塑：建筑、教育与精神传承

（一）辩论遗址：先有鹅湖寺后有鹅湖书院

据1994年版《鹅湖书院志》第二章“沿革”记载：“南宋淳熙二年（1175）六月初，时称‘东南三贤’之一的吕祖谦，约请当时的理学大师朱熹和心学之魁陆九龄、陆九渊等讲学于鹅湖寺中。四位贤人在一起辩论为学功夫……”由此可见，四贤辩论的地方是“鹅湖寺”。《象山年谱》有云：“吕伯恭约先生与季兄复斋，会朱元晦诸公于信之鹅湖寺……”可见当年四贤实则是相聚于鹅湖寺。据《鹅湖峰顶志》记载：“盛名之下，加之鹅湖正当闽赣浙三省之要道，因而，南宋淳熙间朱吕二陆学术之交流论辩，才会选择信州鹅湖寺。”由以上文字可以证实，鹅湖之会发生在“鹅湖寺”。鹅湖寺在峰顶山北麓，鹅湖书院东侧，两地仅一墙之隔。

鹅湖寺是如何变迁到鹅湖书院的呢？其过程大致如下：南宋淳熙二年（1175），朱陆“鹅湖之会”论辩于鹅湖寺。南宋淳熙十五年（1188），辛陈“鹅湖之晤”聚于鹅湖寺。南宋嘉定元年（1208），朱熹门徒徐子融在鹅湖寺旁“斩艾蓬蒿，葺茅屋”，聚徒讲学，称“鹅湖精舍”。南宋绍定二年（1229），陈文蔚率众士子建“四贤祠”纪念朱陆之辩。南宋淳祐十年（1250），宋理宗为四贤祠赐名“文宗书院”。宋朝末年，书院毁于战火。元朝初年（1271年以后），文宗书院自山麓迁至旧县治（今铅山县水平镇）西北隅。元朝至大三年（1310），铅山知州杨汝励在鹅湖寺旁重建四贤祠。元朝皇庆二年（1313），铅山知州窦汝舟拜谒书院，见旧讲堂废，锐意新之，建“会元堂”。元朝末年（1368年左右），书院毁于兵火。明朝景泰四年（1453）春，广信府知府姚堂在宋代旧址基础上重建，大门口匾额“鹅湖书院”，这是最早称“鹅湖书院”之名。

鹅湖寺毁于何时？鹅湖山是佛教名山，唐代大历年间（766—779），大义禅师在山上创建了峰顶寺。元和二年（807），唐宪宗在麟德殿召见大义禅师，并下旨赐号“慈济”，敕建鹅湖峰顶禅院。北宋咸平年间（998—1003）赐名“慈济禅院”。以上是山上的庙宇，那是什么时候迁到山下的呢？据《铅山县志》记载：“唐元和十三年（818），大义禅师在峰顶禅院坐化，第二代智孚和尚将庙舍‘移监官道’……明季寺宇颓败，万历年间‘仅存榱栋’，养庵和尚为振兴鹅湖佛事，迁回峰顶。”明万历以后，鹅湖寺一直为鹅湖峰顶禅院管辖，作为山上主庙的收租储谷之所，峰顶禅院曾多次对山下鹅湖寺进行修缮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，鹅湖寺仍有数栋殿宇；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，当地槽户在寺庙中存放竹丝，不慎失火，殿宇焚毁殆尽。

（二）建筑格局：书院制度的活态遗存

鹅湖书院现存建筑群占地5536平方米，坐南朝北，沿中轴线依次为头门、青石牌坊、状元桥、泮池、仪门、讲堂和御书楼，其布局仿效孔庙，兼具礼制与学术功能。头门之前原有正大门，或称中门，1913年9月至1986年7月，正大门曾敞开73年之久。

鹅湖书院鸟瞰

中国近代建筑之父梁思成曾说，中国建筑，“其所最注重者，乃主要中线之成立”（《中国建筑之特征》）。鹅湖书院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承载地和传播地，作为天人合一思想的物质载体，其建筑布局深刻体现了中庸之道的哲学内核。通过严整的对称式平面规划，以一条庄重的南北主线作为建筑群的主脉络，如同中枢神经统御整体空间秩序。我们赓续千年文脉，常常思考：中华民族的真正追求或者最深层的追求是什么？思来想去，最精确的概况就是中、正。

中轴线两侧分别还有经纶堂、弘道堂、义圃（夫子居）、经作畬、东碑亭、西碑亭、孝书斋、悌书斋、育桂亭、折桂亭、石井堂、章岩堂、关帝庙、文昌阁等。书院在陈列展厅内还有供奉朱熹、吕祖谦、陆九渊和陆九龄的雕像，彰显学术争鸣“朱陆异同”“和会朱陆”。此外，明清时期的14通碑刻与5通石匾记录了书院的修缮历程，使其成为中国古代书院制度的实物见证。

“文革”时，鹅湖书院几经破坏，只剩残垣断壁。据《鹅湖书院志》记载，1983年5月，铅山县人民政府县长办公会专题研究鹅湖书院修葺事宜，并在省文化厅的关心支持下，追加维修经费50万元。

2023年12月，在国家文物局以及江西省市文旅部门的关心和支持下，鹅湖书院维修工程正式启动。这是自1983年以来新一轮大规模、全方位的维修。巍巍书院，千年风骨；栋宇虽旧，匠心犹存。今逢修缮，非唯补瓦椽之缺，更续文脉之魂，养浩然之气，使书院精神与建筑同寿，共岁月长新。保护文化遗存、守护千年书院，这是书院人使命职责所在。

（三）教育实践：从传统书院到现代研学

自明代重建以来，鹅湖书院始终是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。古人在鹅湖书院以《四书章句集注》《诗》《周易》等为主要教材。明代书院教育呈现官学化与自由讲学交织的特征。初期受官方压制，中期因王阳明、湛若水等学者推动，形成“讲会制度”，注重思辨与学派交流；后期张居正整顿书院，强化官办属性。清代康熙帝御赐“穷理居敬”匾额，强调理学修身的核心价值。清初抑制民间讲学，雍正后官办书院普及，教学内容以科举应试为主，受乾嘉学派推动，考据学兴盛。晚清受西学冲击，书院增设算学、天文等实用学科，最终随“癸卯学制”改革全面改制学堂。明清两代书院均承担文化传承使命，但明代重思想争鸣，清代强化学术实证与近代转型，共同构成了中国教育史的重要脉络。

当代，鹅湖书院转型为传统文化教育基地，推出“成长礼”“成人礼”“经典诵读”等研学活动，并开发“拜师礼”“击鼓明志”等仪式课程，将古代礼仪与现代教育相结合。查阅《鹅湖书院大事记》可知，近三年就开展了很多与当代学子密切相关的文化活动。2022年6月15日，举办了鹅湖书院小讲解员开讲暨大学生社会实践活动启动仪式，当地10余名学子在暑期参与传统文化学习和实践。2023年1月10日，清华大学赣文化交流协会来鹅湖书院开展“千古一辩”文化交流活动，12名清华学子对书院文化传承提出良好意见和建议。2023年4月1日，鹅湖书院为30名少年举办10岁成长礼仪式，让孩子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。2023年6月23日，岳麓书院20名学子到鹅湖书院开展文化交流活动，探讨朱子理学与书院文化的渊源。2023年7月26日，海峡两岸朱子文化交流促进会成立10周年系列活动暨两岸博士、硕士论文发表会在鹅湖书院举行。2023年11月7日，上海中学80名学子来鹅湖书院开展文化交流，探讨优秀传统文化在新时代学子心中的影响。2024年7月28日，鹅湖书院举办“博学笃志”青少年研学活动，仪式包括拜师礼、经典诵读、击鼓明志、投壶比赛等环节。2024年8月10日，福建石庵书院30名学子行走500里山路，开展“重走朱子路再赴鹅湖会”活动。2025年2月10日上午，来自清华大学日新书院、致理书院、未央书院的12名学子到鹅湖书院开展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调研。5月31日，“本心与实学——陆象山心学的展开”暨宋明理学鹅湖论道工作坊活动在鹅湖书院举行。6月27日，“第二届海峡两岸‘鹅湖论坛’研学暨参访‘程兆熊之路’”活动在鹅湖书院举行。

福建石庵书院“重走朱子路 再赴鹅湖会”活动

在2025年新一轮的规划中，书院还计划兴建“鹅湖书院文化交流中心”“鹅湖会晤中心”等，进一步挖掘朱陆、辛陈的历史资源，推动文化创新传播。

三、现代转型：文化地标的多维价值

（一）从学术辩论到文化认同

鹅湖书院的价值不仅在于保存古建筑，更在于其承载的“求同存异”精神。这种精神在当代被提炼为“崇学、讲理、重孝、睦邻”的八字格言，融入基层治理与社会教育。鹅湖书院每季度都安排时间到市民、村民当中讲解传统文化，让大家在日常生活中感知鹅湖书院精神的精髓要义。此外，2023年8月24日上午，首届海峡两岸“鹅湖会讲”研学交流活动在鹅湖书院举行，50多名专家及大学生参与，就朱子理学在当代的活化与利用展开讨论。2023年8月28日，第七届朱子文化寻踪之旅活动在鹅湖书院举行，来自浙江大学、武夷学院、上饶师院、厦门大学等40余名高校教授和学子参加活动。2024年下半年，鹅湖书院还举办了“儒家思想中的祖先与天地”暨鹅湖书院说《中庸》学术研讨会、首届“鹅湖论道”暨“宋明理学与中华文明突出特性”国际学术研讨会等，百余名专家学者会聚一堂，开展学术交流与争鸣，碰撞思想火花，共襄文化盛宴。书院通过“重走朱子之路”“海峡两岸朱子之路研习营”等活动，成为海峡两岸共同的文化纽带，促进中华文化认同。

（二）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活化

2006年6月，鹅湖书院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，其保护工作从单纯修缮转向活态利用。鹅湖书院、鹅湖山每年接待游客超15万人次，其中海外学者占比不断增加，成为国际汉学研究的重要站点。通过学术研讨会，书院的历史价值得以在全球范围内传播。

（三）思想交锋的当代启示

在多元文化并存的今天，鹅湖书院“和而不同”的理念具有现实意义。例如，“一带一路”倡议中的文明互鉴、现代社会对多样性的包容，均可追溯至鹅湖精神的文化基因。笔者认为，鹅湖书院不仅是历史的见证，更是现代人处理文化差异的参照。鹅湖书院是学术争鸣的思想高地，从“文明冲突”到“文明互鉴”，鹅湖之会的模式可为跨文化、跨文明对话提供范本。

（四）文旅融合与地方发展

作为铅山县的文化名片，鹅湖书院通过文旅融合推动区域经济。政府联动社会资本优化基础设施，探索“文物保护+产业活化”双轨模式，引入高校智库、企业资源，结合自然景观（如鹅湖书院的清幽环境与鹅湖山水）与人文活动（如鹅湖会讲、研学礼仪、传统节庆），打造沉浸式文化体验区，让大家在互动中感知文化精髓，吸引游客探寻“千年辩韵”，从而更好地为地方发展注入活力。

当前，传统书院的发展面临一些困境，比如文化传承存在功能转型乏力、创新动能不足等问题，很多现存书院仍停留在静态展览阶段，缺乏深度文化体验设计。学术讲坛、礼仪研习、传统文化实践等传统书院核心功能未充分激活，与现代教育、社区需求脱节。在数字化与传播方面稍显滞后，虚拟复原、沉浸式课堂、IP衍生开发等深度应用稀缺，难以吸引年轻群体，导致书院文化传播力局限在地方文旅小众圈层。鹅湖书院也遇到了以上情况。其困境本质是传统与现代的价值链断裂。唯有以技术赋能载体、以学术重构叙事、以制度激活共生，方能让千年弦歌真正复响于中华大地。

从南宋的“千古一辩”到当代的文化地标，鹅湖书院见证了中华文明的传承与创新。它不仅是学术思想的交锋场，更是家国情怀的凝聚地；不仅是古代书院的活态遗存，更是现代文化认同的精神符号。在全球化与本土化交织的今天，鹅湖书院以其“自由、包容、开放”的精神，为传统文化注入时代活力，继续书写着中华文明的新篇章。